俗话说:乱世买黄金,盛世兴收藏。那天在一家古旧书店看到一本《马未都说收藏·家具篇》,桌、椅、柜、床这些人们常见的家具,在马未都笔下有着诸多故事与深意,读罢令人感受良多。
在书中,作者用轻松流畅的笔触描述着家具在历史中的演变,既有从家具收藏史、家具用材、家具辨伪、家具沿革等层面所做的宏观梳理,又有对中国传统家具中交椅、床榻、椅凳、桌案、柜架、屏几等物件的具体介绍,语言深入浅出,通俗易懂,还以大量生动实例作为佐证,让读者从中感受到中国传统家具文化的独特魅力。
“家具的微妙往往在此,你熟视无睹,但它美妙无穷”。书中细说案与桌的区别、椅与凳的区别、柜与箱的区别,认为其中包含了中国传统的等级观念与审美情趣。例如案,往往是情感的体现,常常用来祭祀、读书写字等,而桌则相对随便一点,生活化一点。说到交椅,为什么会成为权力的象征,作者说是因为过去皇帝出行打猎的时候,要有人扛着,累了,皇上坐上去歇着,久而久之交椅就成了权力的象征。
生活的需求促进了家具的发展。从书中,我知晓了原来中国人是唯一改变起居习惯的民族,由席地坐到垂足坐,高坐改变了我们的视野,也改变了我们的行为模式。而把中国人从地上支起来的第一件坐具就是马扎,因为是游牧民族兄弟贡献的,所以称为“胡床”。在书中他认为李白那句“床前明月光,疑是地上霜”中的床就是马扎,他还做了进一步阐释:唐代的建筑窗户很小,窗户上糊的是纸或是绫子,月光是进不来的,所以李白不是卧床而是坐在“胡床”上吟诵的诗句。此外,还有“举案齐眉”的由来,古代的人都是用什么样的衣柜,睡什么样的床?做成这些珍贵家具用的是什么木材等等。书中一个个简单趣味的小故事,好像轻轻剥离掉沉积在这些家具上的尘土,从而让读者了解到它们的精彩奇妙之处。
《辨伪》是这本书中最雅俗共赏的一章,作者从中穿插了一些收藏人的故事,如某人得了件好东西,却早早地卖了,没想到如今价钱又翻了不知多少倍,究其原因都是说“贪图小利”,遗憾、后悔、心痛这些字眼贯穿在每一个小故事中。假如把收藏比作硬币,一面是辨伪,另一面就是戒贪,淘两件古董怡情是个雅好,但以怎样的态度看收藏,从古至今见仁见智。清人李渔在《闲情偶寄》中讲到过这样的收藏者:有八口晨炊不继,犹舍旦夕而问商周,一身活计茫然,宁遣妻子而不卖古董者,人心矫异,讵非世道之忧乎。意思是一大家子人粥都没的喝了,还死抱着古董罐子不撒手,如此为物所役,世道还不乱了。
在我看来,收藏这件事中最重要的收获是快乐,通过收藏珍物来感受传统文化的美好,使之成为一种精神上的享受。正如马未都在书中所倡导的观念:“终生给你带来快乐的一定是文化,不是简单的金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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